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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和高考完就立刻失去意义的成堆教辅资料一样。不到五毛钱一斤,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没想到再次打开这个文档,是距离上次已经整整一年多一个月了。
我和张解语的故事一度断线,是因为发生的太多太多,我不知道该怎样讲述。直到今天她发给我《7%》这首歌,问我还记不记得,我立刻回到了年8月的某一天傍晚和她在她家附近一起散步。
我还记得上次关于张解语的内容最后写到了她在分班以后仿佛走入了更深的不幸。剩下的高二高三整整两年,但也仅仅就两年,我们的青春和高考完就立刻失去意义的成堆教辅资料一样。
不到五毛钱一斤,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不知道到底该怎样概括高一以后的两年发生的一切,总之就是我慢慢步入正轨,有过自己的圈子、有过幼稚的感情、有过拼尽全力的努力,最后和俗套电视剧一样压线实现自己的目标,和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一起去了梦寐以求的上海,开始崭新的大学生活;而她在新的班级继续遭受同班同学精神语言上的暴力和老师冷漠,也在和自己的精神疾病抗争,但她的现实并没有像俗套电视剧一样结局越来越好。
高一的最后我走进她房间,在窗边看到了夹缝里的彩虹;高三的最后我走进她的房间却看不见一点光。房间和她的心里一样,窗帘严实,狼藉满地,但我从来没有觉得她是病人,只是替她打抱不平,觉得命运不公,换作任何一个人体验她的遭遇,我相信都没法表现得比她更好,至少我是这样的。正如她所愿,我也只字未提高考,只是强行拉着她一起整理房间,以为她的心可以和房间一样被打扫敞亮,这样就能改变一切。
就像我前不久和她互相通信信里写的那样,觉得我当时太天真了,以为我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做到医生都难以做到的事。当时,甚至是直到现在,我都以为自己有了战胜挫折的能力,但事实上只是没有承认挫折的勇气。也像她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你引以为傲的热血和墙头的鸡血没有区别。
我们高考完的暑假被疫情偷走了一个月,但丝毫不影响我们贪婪地享受自由。我们去研究填志愿,去逛街,去美甲,去染发,去跳街舞,去畅想精彩的未来。我三天两头跑到她家,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在夏天温柔清爽的夕阳和晚风里散步,戴一对耳机,争抢放着迫不及待想分享给对方的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以后要一起去很多城市旅游,要拥有怎样的恋爱,要创造怎样的生活。
脑海中关于那个暑假的回忆,深蓝和橘色交错,就像每天一起看的天空和落日。
我以为我们开学以后去到的是梦想多日的那个繁华美丽有着无限可能的上海,但我在仿佛被遗落的最南边,她在牢笼一样的*医大里。我也没有想过我们再次见面是在开学快一年以后。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地铁站,隔十米远就一眼看到对方,然后两个神经病疯一样地挤过人满为患的地下通道抱成一团,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从合肥换成上海,我们见面依旧是做美甲,吃甜品,聊些有的没的。
但美甲价格翻倍,昂贵的气泡水没有詹记的麻薯甜,聊天的内容也越来越没有以前简单快乐。
如果说得矫情一点,那这就是长大,是没法拒绝的经历。
今年寒假我和她难得的在同一个假期回了合肥。年后的某一天下午我和她去了花鸟市场闲逛。和卖旧书的老板吹牛拌嘴,随手买两个玻璃瓶装起来的风信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想养仓鼠养兔子,争论某盆花的名字。微风凉得吸到鼻腔里像抽了一口薄荷味的烟,她没说休学的两个月结束后该怎么办,我也没说开学后又要该干什么。和年2月的某一天和年8月的某一天好像没有区别,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但我知道我和她的感情从认识至今从来都没有变,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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